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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結婚,他出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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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結婚,他出國

“秦叔,我們離開吧。”

“離開南海市,去另外一個地方生活。”喬松月鼓足了勇氣說出這句話,心尖如被刀刃一片一片切割開,最後腐爛發臭。

秦以歌耐心的一下一下撫摸喬松月淩亂而柔軟的頭發,他撥開被淚水和汗水浸濕的鬢發,用指背輕柔的去揩,

“不哭了,去哪我都陪著你。”

“明天我帶你去醫院做個全身檢查,然後就讓周瀾去查找一下哪個國家或者城市適合定居。”

“或者你有喜歡的地方就和周瀾說,我讓他去安排。”

秦以歌的聲音低緩而富有讓人安心的力量,喬松月逐漸的在這股聲音中睡去,眼角的淚順著下巴尖落在傅乘光的腿上。

這麽些年,喬松月已經被養的有了獨當一面的能力,他逐漸的讓自己變得堅強,勇敢。可他的心卻始終柔軟,脆弱。

就像乳酪,外面有一層堅硬的淡白色的奶殼,裏面又軟又濕。

在他還沒有恢覆記憶之前,他就愛上了傅乘光。一次兩次像個傻子一樣,為了傅乘光不顧一切,被他一次又一次的欺騙,困在一隅囚籠。

當他再一次選擇相信傅乘光的時候,那人又殘忍的拋棄,欺騙了他。

喬松月第一次意識到,自己很賤,太賤了。他被傅乘光當做玩物,自己卻捧出血淋淋的真心給那個人。

一夜多夢,喬松月是被嚇醒的。他的精神狀態竟比不上半年前,眼下的黑眼圈重的能滴出濃墨,他的腹部還有些微微疼痛,也不知道怎麽的,就是感覺渾身酸軟,難受的要命。

他起床洗漱後,也沒有什麽胃口。只是吃了秦以歌拿來的兩顆酸梅,慢慢吞吞的喝了一碗稀粥,就跟著秦以歌去了醫院檢查。

檢查結果顯示:孕夫體質過虛,營養不良,還有些貧血。

秦以歌拿到檢查單後擔心的不行,因此還讓周瀾去找了兩個營養調理師叫到家裏,等著給喬松月調理身體。

“有什麽想吃的嗎?我們買點回去吃。”

“我看你最近都不吃飯了,這樣不行,身體會越來越差的。”等紅綠燈的時候秦以歌將目光放在了喬松月的側臉,他貼心的就像一個關心妻子的年輕丈夫,噓寒問暖,溫柔的要命。

確實,秦以歌一直以來都對喬松月溫柔。不是對問人那副假裝出來的表象,而是發自內心的照顧和呵護。

晚上的時候,秦以歌又讓女傭給煮了一盅藥膳給喬松月,裏面的調料放的很幹凈,只有一點鹽,就連味精都沒放。

雞肉處理的也很幹凈,腥味是一點沒有。懷孕的人對腥味很敏感,有一點點就會嘔吐,難受。

秦以歌是看著喬松月吃的藥膳,喝了一碗雞湯,吃了兩塊雞肉。雖然很少,卻也比這幾天好多了,至少吃了些。

秦以歌看見喬松月願意吃東西了,他也高興。唇角微上揚著,眼神就像裝了一片海,藍色的,溫暖的。

“不喝了嗎?”秦以歌看著喬松月放了勺子,抽出兩張紙巾擦幹唇上的湯水,然後抱著一個枕頭,靠在沙發上安靜的看著電視。

這幅模樣的喬松月最是柔軟,仿佛他的整個人都變成了一朵雲,又軟又輕,只要用指尖一戳,就會陷進去一個洞。

周瀾上午已經把宜居城市和國家的資料給發了過來,秦以歌本來想讓喬松月自己去選。可是東西太多,喬松月現在懷孕了,多看一眼電子產品,就覺得眼睛痛,頭痛。

於是他就讓秦以歌先把東西篩選一邊,最後剩下的再拿來看。

喬松月吃飯前翻找出來的那部電影還在播,時長兩個小時,還有半個多小時。他嫌坐著腰疼,於是就躺在沙發上,懷裏仍舊是抱著一個小枕頭,微微的眠著。

大概距離電影結束還有十來分鐘的時候,喬松月的手機響了。

喬松月伸長手臂去夠茶幾上的手機,看清來電人是姚玉琢。

喬松月嘟囔一聲:也不知道姚醫生這個時候打電話過來做什麽。

他接過電話後,姚玉琢的語氣算不上平和,更像是在生氣。喬松月想要開口安慰兩句,姚玉琢卻先開口:“喬喬,傅乘光明天和白未然結婚。”

“你知道嗎?”

“也不知道那東西突然抽什麽風,一個月前才說要和你好好過,今天就突然發請柬出來說要結婚。”

姚玉琢還想繼續說什麽,喬松月卻打斷。他沒有大吼大叫,只是平靜的說:“隨便他吧,我和他已經完了。”

姚玉琢從來沒有這樣生氣過,他只覺得傅乘光是個畜生。把人耍的團團轉,然後一腳踹開。

他看起來比喬松月還氣,旁邊的姚孟池陪笑著想上去安慰:“寶貝,別生氣啊。”

“氣大傷身,傅乘光那人就是有點狗。”

“然後腦子有點不管用。”姚孟池指著自己的腦袋說的。

姚玉琢一腳把姚孟池踹開,繼續和喬松月聊了一會。

最後喬松月說:“姚醫生,我都不生氣,你也別生氣了。”

“都算了吧,我明天就和秦叔離開南海去別的地方了。”

姚玉琢嘆了一口,他問喬松月:“那你打算去哪?”

“不知道,秦叔還在看。等他選好了,我來定。”

“我到了地方就和你說一聲。”

姚玉琢感慨喬松月的變化,等到秦以歌下來的時候,喬松月才掛斷電話。

“秦叔,都弄好了嗎?”喬松月放下手機,轉頭看向秦以歌。

秦以歌下來後,就把自己選出的幾個地方拿給喬松月看。

“去洛杉磯吧,那裏挺好的。”

秦家總公司在美國華盛頓,洛杉磯那邊也有秦家產業。現在喬松月還是秦家家主,身上的擔子也沒有歇下來,因為他現在懷孕了,所以公司大小實務都暫時交給秦以歌處理。

喬松月也不想讓退隱後的秦以歌太過勞累,去那邊的話也能幫著秦以歌處理一點。

雖然不多,也比沒有好吧。忙起來也能讓自己忘記一些事,過的不那麽累。

飛機定在明天早上十點,周瀾在下午已經將他們的行禮托運上了飛機,洛杉磯那邊有秦以歌置購的房產,什麽樣式都有,等喬松月過去了讓他自己選。

“今晚早點睡,明天我們就去洛杉磯。”

“去了那邊,就好好修養。就算是為了寶寶吧,你也很希望他能平安出世,是嗎?”

孩子嗎,喬松月忍不住將手放在腹部。那裏已經凸起,像藏了一個小枕頭,軟軟的,白嫩的皮肉下生長著一個鮮活的生命。

他可能會是一個漂亮的小女孩,也可能會是一個可愛的小男孩。

他不會和自己的一樣,他的出生是有人期盼的,他會被人寵愛,自己以及其他人,他生來就是被愛的。

盡管他不知道自己的父親是誰,那又怎麽樣呢,自己會盡心的陪他成長,會補齊那份缺失的愛。

雖然喬松月給自己做好了心裏建設,但是一到深夜,他還是情緒失控了。他埋在被子裏,小聲抽噎著。他在埋怨,在哭訴。

為什麽,傅乘光又騙了自己。

明明我那麽愛他,為什麽他又騙我呢?

早上起來的時候,喬松月的眼睛已經腫成了核桃。秦以歌也是被嚇到了,他連忙去冰箱裏拿了冰塊用帕子裹上,放在喬松月的眼周去敷。

“怎麽又哭了,身體有什麽地方不舒服嗎?”

“要不今天就在家裏,我讓周瀾去把機票退了?”

這句話像是一陣雷,炸的喬松月頭暈眼花。他的眼睛被帕子遮住了,他胡亂摸索著,慌亂的抓住秦以歌的袖口。

“不要,就今天吧,就今天吧。”

我想離開這,太窒息了。

“好,不改。”  “我們敷一會眼睛,等會就讓周瀾開車來接我們。”

喬松月從秦以歌的手裏接過裹冰的帕子,自己放在眼周上敷。

等到周瀾來的時候,他已經整頓好情緒。秦以歌在門口等著他,手裏推著一個二十四寸的行李箱,裏面裝的東西很少,只有一些喬松月的衣服,其他的都沒了。

喬松月看著那只朝他伸過來的手,在金色的光束中格外神聖。像天使,在邀請他共赴極樂世界,逃離苦難之地。

那只手的誘惑實在是太大了,喬松月機械的向前走,最後被那只手握在手裏。

懷孕的人,情緒都不太穩定,情緒波動會很大,也容易激動。

就在喬松月他們經過市中心的時候,幾百輛裝飾奢華的豪車與他們插肩而過。

喬松月僅是從窗外看了一眼,他便心臟疼痛。像是有千百根銀針在紮刺他的血肉,讓他遍體鱗傷。

秦以歌把人攬進自己的懷裏,讓喬松月的臉貼在自己的胸口。

他哄著,說著:“別看,不要害怕,我一直陪著你。”

情緒崩潰的喬松月哭出了聲,敞亮的車廂裏回蕩著青年傷痛的哭聲,像悲鳴在絕望中撕裂。

“我好難受啊,我真的好難受。”

“心臟好像壞了。”喬松月抓緊了秦以歌的手臂,力氣大的在男人的皮肉上留下指印。

“不會的,你是好的,心臟,靈魂,身體一切都是完整的。”

“你只是太難過了,等一覺醒來什麽都忘了,你就會好起來。”秦以歌突然想到從前,他也經歷過同樣的欺騙。

那種感覺,想被人用刀將胸口捅穿,留下一個巨大而無法愈合的口子。

飛機起飛的時候,一切都結束了。

塵埃落地,煙消雲散。

離開吧,一切都放下。回家吧,所有都會在絕望中重塑。

“喬松月,你是勇敢的。不要在黑暗中停留太久,向前走,解決問題的答案永遠在前面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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